Monday, October 27, 2008

ii 迷路

我知道自己的方向,每一条幽静而平坦的小路我都非常愿意去尝试,但未知的结果往往令我却步。月光照射下的世界静谧而忧伤,无声而苍凉,然有人却在苍凉更苍凉处蔓朔,尔后便在那里找到并且抵达了自己的天堂。每一个极其美好的角落早早被人霸占殆尽,还有什么地方能够供我暂时歇脚而又不被轻蔑的眼神所吞噬呢?

如果我是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孩子,我大可将内心的忐忑和惊慌全数寄托在手中那只硕大的棒棒糖身上,经我细心舔食以后才顺带将不安慢慢溶解,消化,并且随地排泄而出(我庆幸假设自己只是一个孩子,否则将会在道德伦理中快速丧命)。然而我现在是一个高个的成人,在这漆黑的夜,紧握手中的只有薄薄的一抹空气,但我仍旧紧紧地抓着它,以让我在接近窒息的时候能有一丝尚存生气的活着的原因。我没有依靠(不像你,有天父有佛陀有阿拉在你心中并且指引你方向),我没有指南针,甚至在怅然若失的时候没有了眼泪。我身无分文,我什么都没有。

我不了解的事实在太多了,而很多疑惑往往来不及厘清,便被迫滞留直到老死,或者直接被人为地烟消云散。我急急地以纸和笔书写每一段并记录每一段瞬间失去的时光,但却总是忘记落笔的当儿,一切早已成为过去式,我所诠释并尝试讲述的也不再是某种真正意义上的“此刻”。紫色的女人说,上帝最大的慈悲是让每个人都只能在时间里当一个漂流者,从未施舍,即便只是万分之一的停留。若是如此,我们或许该试试将自己还原到最初漂泊时所产生的激动和热情的状态里,或许可以因此而知命。

我于是低着头,随我的一双脚迈开人生的脚步;我忘了什么是崎岖,也忘了可能有跌倒的危险,因为我相信忘却能够麻痹神经。但我却悄悄期待未知的遇见和抵达。我必须开始学习忘记流血所带来的痛楚,因为结痂的伤口慢慢使我明白,暗红膻腥的血液不会抹黑我的前途,那将只会使我缺色的彩虹显得更加亮丽。

晚风轻轻吹过,发丝飘逸,清楚地刷在脸上,刺,也痛。前方没有想象中可能出现的狼嚎,更没有阴森的杂草丛生。暗夜的四方,静得让人想哭。